18 夜雨 (第4/4页)

年以后，许裕园还记得那场突如其来的夜雨，草坪和广场上的人群炸了锅一样四处奔逃，亮闪闪黑油油的雨夜里，他被一个几乎陌生的男生抱着吻，而梅荀站在泳池对岸，情绪的高低起伏全因为另一个人。这么大的雨，好像层层叠叠的水帘，隔断了他们漂移的视线；他们原本也像平行线一样的毫无关联，只是一个人强求，才有了后来这些事。

    “你想的话，我去揍他一拳。”

    许裕园忙按住他：“别动，你先睡觉，明天醒来你会头痛的。”

    梅荀顺势把他搂进怀里，下巴搁在他的肩头，闷声说：“园园，你对我真好。”

    许裕园感到脖子湿了，伸手去摸梅荀的脸，一摸就摸到了满手的冰凉，内心非常震撼。他从没见过梅荀哭，也没想过他是会哭的人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？”许裕园听见了低低的呜咽，一边给他顺背一边说，“你好难过啊，可以跟我说说吗？我不会怎样的，我明天醒来就会忘掉。”

    梅荀沉默了一会，认真地问：“你会一直这样陪我吗？”

    许裕园想了又想，他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一直陪我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还没去迪士尼呢。”许裕园很突兀地提起。他掰着手指头数，“今天会陪你，明天会，后天会，这个月会，下个月也会，这个夏天都会……”许裕园越数越迷茫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数什么，好在没等他数明白，梅荀就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许裕园松了一口气，也盖好被子合了眼。